人類的有限性—談不可知論與無神論的分野

眾所周知的是，唯物主義的馬克思主義思想是無神論的。此種無神論的背後隱含著人類能夠控制、改造一切的自信。是一種凡事皆在人類掌握之下的態度。馬克思主義認為，人類能夠掌握歷史的規律，並推動將生產資料的產出發達後重新分配，並期許最終必然達到共產主義社會。

馬克思主義認為人類社會，甚至整個地球的資源都能在人類的控制之中。

但實際上，到了21世紀，共產主義天堂未曾實現，物理學的統一場論也還是謎團。隨著自然科學與演算法的發展，我們發現這個世界所展現的可能性是無窮盡的、是非線性的、有太多的偶然與不可預期，不可能掌握。

雖然說卡爾‧馬克思與亞當‧斯密都是觀察整體社會的發展，寫下經濟學著作，但兩人的寫作思維完全不同。馬克思看到了收入的巨大差異，想要以強加的控制來達到分配的平等。而斯密在看到了這些收入的差異並沒有思考改善，反而是去尋求造成每個人收入差異的來源為何。

簡言之，馬克思的想跳進這個社會生產的規則裡面進行干涉，而斯密卻只是一個敘述精確的旁觀者。其實這就是馬克思主義與自由主義的重大差別，馬克思主義的精神在於「控制達成平等」，自由主義的精神在於「自由發展最優化」。除了經濟領域之外，這兩種思想的其他部分也總是在控制與自由之間互相抗衡。

蔣經國時代的人定勝天與各種計劃經濟建設
你覺得是接近馬克思還是亞當斯密？

海耶克晚年闡述的自發秩序學就是自由主義的巔峰，自發秩序在生物學領域、社會學領域、經濟學領域都是一個普遍存在的現象。就好比熱帶雨林的複雜生態平衡，從來沒有一個外在的生態系設計師進行干預。而要掌握一座熱帶雨林的一切並複製它，以人類之力是不可能的。簡言之，自由主義者會認為，這世界上有遠遠超過人類知識邊界的存在，有些人稱超越人類理解的事物命名為「神」。但我認為用人類社會偶像崇拜的「神」來與之相比恐怕過於膚淺，而在知識邊界之外的事物我們又要用什麼話語來形容呢？

人類始終是渺小的，用來控制社會維持穩定的傳統宗教思想，雖然曾經主宰了人類世界數千年，甚至在20世紀換了個名字並造成了歷史的逆流。自發秩序這種自然現象，就算人類不願承認也還是不斷的存在，而在現象世界之外的不可知，必然是存在的。所以我認為，不可知論的態度會比斷然的無神論更接信真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