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控制的開頭個案。覺得很有趣,所以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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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地方在於,我已經不只一次聽到很多阿娘抱怨 ( 身邊的,或是網路社群中的)小孩缺乏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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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缺乏動力的抱怨,有些是對於孩子的本性太多幻想,好比說,總是幻想小孩能夠主動立大志做大事 (斜眼),或甚至,主動幫媽媽洗碗 ( o.s. 我覺得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主動"洗碗,除非有別的動機,所以我一直覺得這樣的小孩好正常)。又或者,主動看 (或是樂在其中的看) 英文小說 ( o.s. 這一點我還是得用力批ㄟ斯一下,如果一個小鬼頭的字彙量少於兩千,我實在很難想像一個三步兩步就遇到一個生字,或是根本看不懂比較複雜的句子結構的孩子,是要怎麼樂在其中我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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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抱怨則是比較寫實的,例如,小鬼每天就像史萊姆一樣黏在床上,即使是沒有網路成癮的,也缺乏生活的熱情,甚至連異性都引不起他們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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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症頭真的跟個案中描寫的男主角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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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症頭好像並不意味著這些缺乏熱力的孩子跟文中男主一樣是因為星形細胞瘤。但是,非常有可能,他們的大腦內的化學環境,類似星形細胞瘤所引致的環境變化,以至於他們的大腦對周遭呈現一種漠不關心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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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的地方是,男主患病之後甚至喪失了情緒,既不會沮喪,也不會生氣。這種看似相當令人羨慕的"簡直得道了" 的精神狀態,事實上是一種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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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是我一直告訴小鬼頭們和阿娘們的:情緒不可怕,情緒是你活著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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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 W.R. ,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在他哥哥的陪伴下來求助神經科醫生,他的主訴是自己“失去了自我”(Knight & Grabowecky,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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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 曾經是一個相當專注的人,在他還是青少年的時候就決定要成為一名律師, 他在大學裡一直專注於這個目標,有相當不錯的 GPA 和簡歷。 他的生活很平衡:他會抽出時間打網球、參加派對、還有好幾個女友。 畢業後, W.R. 被法學院錄取,並以相當紮實地成績完成這個學位。 然而,在獲得學位後,他的生活似乎突然改變了方向。 他發現自己不再有動力到律師事務所找工作,四年過去了,他沒有參加律師考試,甚至沒有找法律相關的工作。相反的,他在一個網球俱樂部當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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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人對他的變化相當不安,他們認為 W.R. 或許正在經歷一個過早來臨的中年危機,他們希望他能從打網球的熱情中找到滿足感,或者會重新開始他的法律事業。 但 兩者都沒有發生,他後來甚至放棄了打網球。 他的網球對手會覺得很沮喪,因為在開賽後,W.R. 的表現相當冷漠,忘記計分,甚至忘記輪到誰發球。由於無法在經濟上養活自己,他越來越頻繁地向他的兄弟借錢,隨著時間過去,他的家人越來越難以容忍 W.R. 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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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兄弟注意到 W.R. 的另一個變化。他在整個大學生涯中性生活都很活躍,甚至和一個女人同居,但他已經好幾年沒有約會了,似乎對浪漫的追求失去了所有興趣。 W.R.不好意思地承認了, 他不關心自己的未來,不關心自己的成功,甚至不關心自己的幸福。 雖然知道自己的生活已經偏離了軌道,但他就是無法制定計劃來實現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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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W.R. 在熬夜喝咖啡和準備考試後癲癇發作, 當時進行了廣泛的神經系統檢查,包括正電子發射斷層掃描 (PET) 和計算機斷層掃描 (CT) 掃描,都無法確定癲癇發作的原因。 然而,考慮到失去自我的說法以及 W.R. 明顯的注意力分散,神經科醫生對這個結果感到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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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 CT 掃描證實了醫生最擔心的情況。 W.R. 患有星形細胞瘤(astrocytoma)。 腫瘤不僅非常大,而且延伸的路徑相當不尋常,腫瘤沿胼胝體纖維橫行,大範圍侵入左半球外側前額葉皮質和一部分右額葉。 這種腫瘤很可能是四年前癲癇發作的原因,在過去四年中,它已經逐漸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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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神經科醫生將診斷結果通知了 W.R. 和他的兄弟。 不幸的是,腫瘤無法控制,輻射治療的預後也不好,W.R. 不太可能活超過一年。 他的兄弟聽到這個消息,傷心欲絕,但 W.R. 卻顯得被動且仍然相對被動又抽離。 雖然他明白腫瘤是他的生活變化的罪魁禍首,但他並不生氣或不安。 相反,他顯得毫不在意。 他明白自己病情的嚴重性; 但這個消息,就像他最近的許多生活事件一樣,未能引起明確的回應或採取行動的決心。 W.R. 的自我診斷似乎是正確的:他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掌控自己生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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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從 W.R. 的不作為可以看出,他已經失去了從事目標導向行為( goal-oriented behavior) 的能力。 雖然它可以處理日常瑣事,但這些行為是出於習慣,他缺乏壓倒一切的目標,例如準備充分並精力充沛地在法庭中爭吵。 除了滿足眼前的需要之外,他幾乎沒有什麼計劃,甚至這些似乎也是微不足道的。 日復一日,他似乎沒有發現自己停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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