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道德的出發點是大有問題的,
道德是一種人類生物性的本能所延申出來的群體互動模式,是在小團體範圍內適用的行動準則,老子理想中的小國寡民社會是也許真的存在過。理論上,這個小團體的成員是彼此認識能產生信任的共同體,所以用天生的道德本能(利他互惠)的方式,是可以打造成一個相當和平的部落型聚落的。
但這樣的小團體有其成員的上限,大約是150個人,超過這個數字就沒有辦法互惠互利互相信任了,就必須依照交易與契約來進行合作,這其中的基礎就是貨幣這個媒介。換句語說,就是商業行為才能打破這150人的團體上限。
但是在儒教傳統上,所謂的貿易、金錢、權力這些東西,和道德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從事商業者,甚至還被認為是士農工商四民之末。是不事生產的反道德的社會寄生蟲。甚至還有共產主義之流打算用集體主義政府分配,用暴力革命推翻金融、貿易、貨幣等等造成現代社會的基石。
本質上,現代社會就是由商業建立的,要是沒有商業,現代社會不但不能建立,也不可能產生現今的大型都市,供養龐大人口。甚至連新技術的產生,都是因為複雜現在人類社會的新需求所催生出來的,包括醫療、交通、建築、通訊.......等等解決人類生活問題的新事物。商業社會的分工,讓社會得以複雜,才能有創新與發展,破壞商業行為只會讓人類社會倒退。
回到社運圈組成的問題上,因為社運圈所號召的群眾大多以道德直覺進行思考。所以提出的解決方案對於解決現代大型社會的複雜問題,常常是於事無補,或滯礙難行。
中華民國的道德教育加上道德直覺的交互作用,我想台灣民眾是最常把「合不合道德」這件事掛在嘴邊的一群人了,嘴上道德是那樣地根深蒂固且信眾龐大,但是中華民國的道德水平低落我想也是有目共睹的。
今天要是用道德號召常就一呼百諾,也不管能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就上街頭去了。用道德進行號召是很容易的,用複雜理論進行號召是不可能的(群眾的理解力極為有限),但是解決現代社會問題的方案往往是複雜的,有時甚至是違反道德的。
依照道德做事常常會把事情搞砸,以社會主義為例:馬克斯何嘗不是懷抱著拯救貧民勞苦大眾的善心進行暴力革命?但卻為何造出一個又一個的大饑荒、大屠殺、大滅絕、大清洗?難道造成大量人口不正常死亡是好事嗎?抑或是死者只是無言的無名塚,我們就遺忘了他們,也遺忘了社會主義的可怕?難道真的如史達林所說的:「死了一個人是悲劇,死了百萬人只是統計數字?」
絕仁棄義 民復孝慈 |
凡是以道德正確作為號召的思想體系,最後總自以為是。總要別人依照他們的想法去做,不然就是批判你、公審你,甚至動用公私刑或公權力摧毀你。在人際關係上我們常說這種人格是控制狂。在一個家庭或是家族之中,我們稱之為家父長或是大母神。若發揮到整個社會,就變成政治上的集體主義,造成寡頭的中央集權式政權。
我們可以發現一般的道德原則,是以古典自由主義為歸因的依據,也就是人人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但如果不關你的事還要你負責,這反而是一種無理取鬧的強迫。但左派人士總是以道德正確為出發點,要求別人都要表現的跟他們一樣,甚至是連思想的內容都要跟他們一樣,這就常常導致誅心論的審判(以動機論罪)
實際上,道德標準見仁見智,你的道德也許跟我的道德不同,如此就會變成沒有標準。不認罪就刑求逼供,我說你有罪就是有罪,或是不經調查就簽畫押,即應槍決可也。所以,用仁義道德為號召的儒教思想實施起來卻是法家的酷吏,以濟弱扶傾為出發點的左派實施起來卻總是極權。
奉勸各位,不要用道德直覺來幫複雜問題尋求答案,這是緣木求魚,龐大複雜的問題經常是超過人類心智能夠理解的範圍,更不用說是教條式的道德戒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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