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為真理是不變的,並且是獨立於人類之外的存在。讓我們來做一點簡單的考察:所謂永恆固定,亙古至今,超越人類的認知而存在的真理是否存在?
首先永恆不存在。這是顯而易見的,以現今的宇宙論告訴我們,宇宙的歷史是138億年,太陽系地球的歷史是46億年,生命的歷史是38億年,脊椎動物的歷史不到7億年,哺乳動物的歷史不到3億年,而人類這個物種存在的時間只有20萬年。20萬年離永久有多遠?它對永久來說只不過是一瞬間罷了。
就連138億年都不是永久了,因此永久根本不存在。既然永久不存在,永久固定的亙古真理自然也就否定掉了。接下來,有沒有在人類認知範圍之外的真理?答案是沒有。所謂真理,必須被人類感知後並確定為真,在認知範圍之外的地方,也許會有一些物質或能量或其他用語言無法形容的東西,但那對人類來說毫無意義。
所以思考到這裡我們可以確定真理的兩個性質:1.非永恆性 2.不能存在於人類的認知之外接下來我們來考察權力對真理的影響,所謂權力可以定義成:
1.人與人之間影響力大小的度量
2.人與人之間宰制關係的表述
3.在任何社交場合上能貫徹自身意志的程度
4.權力即暴力
我們可以發現權力存在於人類這種動物的社會行為之間,沒有人,權力就不能存在。而真理則是存在於人的認知內,但必須藉由語言、文字或任何媒體來表達。在表達的過程之中,權力就能將真理塑造成個人意志想要的樣子。
所以我們可以把這個特性加諸於真理之上:
1.非永恆性 2.不能存在於人類的認知之外 3.在表達過程中受到權力的改造
因此,將前面兩項省去之後我們會發現,唯有權力能夠對真理化妝,也唯有權力能夠對真理進行改造,因此我說權力即真理。這句話的完整意思就是:當你掌握的權力,就掌握了真理的詮釋。
有人說科學論文的產生是絕對客觀的,必須由實驗來證明。這種看法是省略了科學論文的寫作與編輯過程,當你的指導教授是學界的權威性人物,你的科學論文所受到的質疑與批判會少很多,預設的肯定與贊同也會多了很多,這就是指導教授的影響力,亦即權力。
也有人說語言與文字的使用並不受到權力的影響,這種看法是省略了利用官方民族主義編纂字典的過程。政府所聘請的字典編纂專家,會把用法歧異的不標準用字方式給略去,只留下字典編纂專家認為重要的或想要的,未來能夠放進教科書裡面的。這過程就是權力對於文字這種真理的媒介所做的改造。
300年前的人還在相信煉金術,認為人不可能在天空滯留,認為世界是神所創的,認為天下是由一隻大烏龜所撐起的。 現在還有人認為這些是真理嗎?
因此我的結論是:真理是善變的,而權力是真理的化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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